1三尺木马牛,可折天下兵。
回忆起当年的偶然相遇,那个意气风发的剑道天才,横江而过时,以飞剑为伴,同时吟咏着诗篇。而在一旁的船栏上,一位女子正面带微笑地望着他,那笑容纯净无邪,如出一辙。
那时,李淳罡追求的是仙剑大道,心中并无牵挂,而那位女子,却从此将他的影子深深烙印在心底,挂念了一生一世。
如今,这位老人回首望去,只见一座孤小的坟茔静静地伫立在那里。他柔声道出:世间剑士独我李淳罡一人,世间名剑独我木马牛一柄“。这是李淳罡,三十岁前剑道之路的见证。”
2轩辕敬城,恭请老祖宗赴死!”
轩辕敬城轻掩着嘴,在风中轻咳了几声。他抬头看向阴沉的天空,那些乌云仿佛也像他内心的感受,阴郁而沉重。他轻声说道:“曾经年轻的时候读到那句‘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’,那时我只觉得真的好笑。可是如今回想起来,觉得将那个笑字改成敬字,也未尝不可。”
蚍蜉撼大树,可敬又何妨?
徽山上的三个敬字辈,轩辕敬宣已成过去,而轩辕敬城则身在生死边缘。他收回眺望的目光,一只手背在身后,另一只手却向前伸出,声音铿锵有力:“轩辕敬城,恭请老祖宗赴死!”
3本世子若是身死,徐骁就要教你广陵满城尽悬北凉刀,信否?
老头放声大笑,身形如风般疾驰而去,豪气冲天道:“邓太阿,你以剑为武,难道就真以为自己比我更胜一筹吗?”
历史记载着,八月十日观潮的那天,李淳罡一剑出鞘,便破敌甲两千六百余。此后,江湖上不再有老剑神新剑神的争论。
鲜血染红了江面,汹涌的潮水也无法冲刷去那片血色。
在靠近大燕矶的地方徐凤年,他带着微笑问广陵王赵毅:“如果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,徐骁真的会让你的广陵城挂满北凉的刀,你信不信?
4天不生我李淳罡,剑道万古如长夜!”
当年李淳罡武道达到巅峰之时,一位女子曾因他的出尘风采而深深痴迷。她曾写下无数赞美之诗,将李淳罡的飞剑比作摧破终南第一峰的利刃,赞其袖中青蛇胆气粗壮,更言其三尺气概如吕祖般威猛,青锋闪烁,为天示不平人。
然而,时光荏苒,她那昔日鲜艳的容颜早已黯淡无光,早已变成了红颜白发的模样。她在临终之际仍念念不忘要焚尽她的诗稿,就像在销毁她的所有青春记忆。
如今,阮京华却依然沉浸在那些美好回忆中,无法自拔。
他仰头自语道:
无匣也无鞘,暗室夜常明
三尺木马牛,可折天下兵。
欲知天将雨,铮铮发龙鸣。
提剑走人间,百鬼夜遁行。
飞过广陵江,八百蛟龙惊。
“(他无需剑匣和剑鞘,却能于暗室之中如明灯常亮。他以三尺之剑驭天下之兵,无人能敌。一旦苍天欲雨,他的剑便如龙鸣般铮铮作响。他提剑行走人间,百鬼皆避其锋芒。飞过广陵江时,连八百蛟龙都为之惊惧。”)
他心中默念:“世人不知我所求何物,唯有那身着青衫的他笑傲天地:天不生我李淳罡,剑道万古如长夜!”
5天上剑仙三百万,遇我也须尽低眉。
老前辈轻轻地一伸手,徐凤年扔出的春秋剑立刻飞跃至他的手中。当年未能与李淳罡分出胜负,他的心中一直有个心结。此刻看到这位年轻人身上蕴含着李淳罡的两剑精髓,尤其是那震撼人心的“剑开天门”一剑,他决定传授一剑之技。
“我欲与你一较高下,待我分出胜负之后,我将去李淳罡的坟头敬酒,那时你便可向他说起我今日的授剑之事。” 如此,他才将这春秋剑交给了徐凤年。
“这柄剑,我只取其鞘。” 老人将剑鞘轻轻抛向空中,身形随之腾空而起,一瞬之间便离开了京城。
太安城内,回荡着老人的朗朗笑声。“天上剑仙三百万,遇我也须尽低眉。” 这句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与豪情,似乎整个世界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。
6唯我大楚,宁在雨中高歌死,不去寄人篱下活。
曹长卿轻声道:“春秋之中,风雨飘摇,有人抱头痛哭,有人檐下躲雨,有人借伞披蓑,唯我大楚绝不避雨,宁在雨中高歌死,不去寄人篱下活。”
“你生死都在这样的大楚,我也在,一直都在。”
大楚儒圣曹长卿,他终于说出一句话,一句他整整二十年不曾说出口的话。
“这个天下说是你害大楚亡国,我曹长卿!
不答应!”
7试问天上仙人,谁敢来此人间?
桃花剑神邓太阿踏步前行,步步升天。他独自一人,背负长剑,抵达了天门之外。邓太阿悬空而立,手臂横展,手中长剑斜指天际。他放声大笑,挑衅般地问道:“试问天上仙人,谁敢来此人间?
天门之外,集结了九九八十一位的仙人。他们以超凡脱俗的神仙姿态走出天门,但无一例外,都如流星般四散,成为坠入人间的谪仙。
邓太阿记得不久前有十二位仙人,其中包括四位顶尖的剑仙,曾联手逼退他至三千丈之外。但在这场交锋后,唯独他,依旧踏着坚定步伐返回此处,重振剑威。
他单手持剑,另一只手轻轻叩击着天门。那是一种挑衅的姿态,他微笑地自言自语:客又至,当如何?
那座辉煌天门之内,终于没了动静。
8你想要江湖,我便给你一座。你想要天下,我就给你一个。而我呢,就想要个儿子,你给不给?
徐凤年微笑道:“王大石,我教你一个追求女孩子的好法子,想不想听?
是真人真事。”
王大石赶忙抹了抹眼睛,低声道:“徐公子你说便是。”
王大石,听好了,这可是我爹追求我娘的独门秘籍。”徐凤年深吸了一口气,表情里充满了对过去的怀念和一丝得意的笑容。
“首先,你得鼓起勇气,站在她的面前,告诉她你的全部心愿。不是简单地说你想要什么,而是要告诉她你愿意为她付出一切。
”徐凤年的话语里充满了情感,“就像我爹跟我娘说的那样:你想要江湖,我便给你一座;你想要天下,我就给你一个。而我就想要个儿子,你给不给?
王大石听着,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。他试着模仿徐凤年的语气:“这……真的有效吗?
”徐凤年微笑道:“有效与否,关键在于你是否真心实意。
我爹就是这样追到我娘的,结果就生了我这个大活人。”
9玄武当兴,慧剑但问情愫,大秦千年,悍刀不论沉浮。
吕祖曾传留佩剑悬于大庚角檐,传授慧剑斩情丝道法与后人。
摔了个狗吃屎的徐凤年继续蹲着,轻声道:“当年大秦铁骑没能踏平如今叫北莽的大漠,这辈子补上。
拓跋菩萨敢欺负我女人,我……”
10剑来
世人未曾洞悉,剑神李淳罡昔日遭齐玄帧之误,木马牛折损、独臂残存,皆非其境界跌落的根源。即便困于听潮亭下二十年,他亦未曾自囚于心灵的牢笼。
昔日无敌于天下,今日又当如何面对自我?李淳罡忆起她临终时的容颜,那时她已无法言语,但此刻心中回响的,不正是那份无悔吗?
他行至大雪坪崖边,身后,一对撑伞男女,仿佛重现了他与绿袍女子的往昔。
她曾一剑穿心,苍白笑言:“若天不降生李淳罡,世间该多么无趣。”
李淳罡一声大喝:“剑来!”
徽山剑士数百剑齐飞,直奔大雪坪;龙虎山道士千柄桃木剑亦出鞘,浩浩荡荡飞向牯牛大岗。
两股剑流,遮天蔽日。
这一日,剑神李淳罡重返陆地剑仙之境,再现辉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