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他踉跄着扑进新房。我躲在窗外，听着里面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，
和沈婉儿迷迷糊糊的声音。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，我突然尖叫着冲向前院：“来人啊！
新房进贼了！”当沈老爷带着家丁破门而入时，看到的是这样一幕：沈婉儿衣衫尽褪，
脸色酡红的昏躺在床上，她那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张子豪的裤腰带上。“畜生！
”沈老爷一脚踹翻张子豪，“竟敢侮辱我女儿！”张子豪药劲未过，
口齿不清地辩解：“是......是大**......”我“恰好”在这时晕倒在地，
手里还攥着盛给沈婉儿醒酒汤的碗。混乱中，没人注意到我嘴角转瞬即逝的笑意。
6沈婉儿在新婚夜“受辱”的事，很快传遍了整个江南。张少帅勃然大怒，
当夜就把张子豪拖到院子里活活打死。据说那惨叫声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，
最后连棍子都打断了三根。第二天一早，林家的仆人战战兢兢地冲洗着青石板上的血迹，
水冲了十几遍，还是泛着淡淡的红。沈婉儿在床上躺了三天，醒来时整个人都变了样。
她缩在床角，一有人靠近就尖叫，把能抓到手的东西全砸了出去。大夫说是“失心疯”，
开了几副安神的药，可半点用都没有。我去看她时，她正用指甲在床柱上刻字，
十个指头都磨出了血。“妹妹，”我柔声唤她，“该喝药了。”她猛地抬头，
眼睛瞪得极大：“是你！”我端着药碗的手稳稳当当：“妹妹说什么呢？”“是你害我！
”她扑过来想抓我的脸，却被铁链绊住了脚踝。张少帅怕她伤人，特意命人锁住了她，
“那晚我明明看见你了！你站在窗外笑！”我叹了口气，把药碗放在床边：“妹妹病糊涂了。
”“我没病！”她歇斯底里地扯着链子，“我要告诉少帅！告诉爹娘！”我慢慢蹲下身，
与她平视：“妹妹，你猜他们会信一个疯子的话吗？”她的动作突然僵住了。
我轻轻抚过她凌乱的发丝，像在安抚一只不听话的猫：“再说了，妹妹和哥哥的事，
要是让少帅知道了......”她的脸瞬间惨白。“乖，把药喝了。”我把碗递到她嘴边，
“好好活着，才能看着姐姐一步一步，把你们都送进地狱啊。”她抖得厉害，
药碗“咣当”一声砸在地上，褐色的药汁溅在我绣鞋上，像干涸的血。
7最近几天张少帅开始频繁地来找我。“芝雅，”他站在回廊下，眉头紧锁，
“婉儿她总说胡话。”我绞着手帕，眼眶微红：“少帅，妹妹是不是恨我？
那晚要不是我去送醒酒汤......”“不关你的事。”他烦躁地踱步，
“张子豪那个畜生！”我悄悄靠近一步，身上茉莉香的胭脂味若有若无地飘过去：“少帅，
您后悔娶妹妹吗？”他猛地站住，深深看了我一眼。我知道他在想什么，
当初若不是沈婉儿“偶然”提起我在外头那些年已经“不干净”了，这桩婚事本该是我的。
“芝雅，”他突然抓住我的手，“如果当初......”我惊慌地抽回手，
却故意让衣袖滑落，露出手腕上被沈志明掐出的淤青：“少帅别这样，哥哥会生气的。
”“沈志明？”他眼神一厉，“他敢打你？”我慌忙拉好袖子，眼泪要掉不掉：“没、没有，
是芝雅自己不小心。”他的拳头捏得咯咯响：“这个畜生！”第二天，
沈志明在**被人打断了腿。听说是个蒙面人干的，专往他膝盖上踹，
最后还扔下一句话：“再碰沈大**，下次废的就是你的命根子。
”我站在窗边听着丫鬟的汇报，轻轻吹着茶水上浮着的茉莉花。真好，
成熟的棋子已经学会自己动了。沈志明被人抬回沈家时，右腿已经彻底废了。
大夫来看过后直摇头，说膝盖骨碎得厉害，这辈子都别想正常走路。他躺在榻上嚎叫，
把药碗和茶杯全砸在了丫鬟身上。“滚！都给我滚！”我端着刚熬好的药站在门外，
等里面的动静平息了，才轻轻推门进去。“哥哥，该喝药了。”他猛地转头，
眼睛里布满血丝：“是你！”我吓得手一抖，药汁洒在裙摆上，
立刻洇开一片深色：“哥哥在说什么？”“少在这儿装！”他抓起枕边的玉镇纸朝我砸来，
“除了你，谁会知道那件事！”镇纸擦着我的额角飞过，在墙上撞得粉碎。
一丝温热顺着太阳穴流下来，我抬手摸了摸，指尖染上猩红。
“哥哥是说......七岁那年，你把我卖给人贩子的事吗？”8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。
沈志明的脸由红转白，嘴唇哆嗦着：“你！你怎么？”“柳姨娘临死前告诉我的。
”我掏出手帕，慢条斯理地擦着额角的血，“她说你当时欠了赌债，父亲不肯给钱，
所以......”“那个**！”他疯狂捶打着床榻，“早知道就该连她一起弄死！
”我走到床边，把药碗放在他够不着的小几上：“哥哥别激动，伤口会裂开的。
”他死死盯着我，突然笑了：“你以为报复我就能赢？别忘了，你根本不是沈家的种！
”“我是与不是并不要紧。”我歪着头笑，“要紧的是，沈婉儿不是。”他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“哥哥和沈婉儿的事，我也知道哦。”我俯身凑近他，声音轻得像情人的呢喃，
“每个月初七夜里，你都会去她房里，对不对？”他的瞳孔骤然收缩。“要是让张少帅知道，
他的大舅哥和新婚妻子......”我直起身，欣赏着他惨白的脸色。“啧啧啧，你说，
他会不会像打死张子豪那样，把你们俩也活活打死呢？”“你想怎样？
”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。我转身往门外走，到门口时突然回头：“对了，
哥哥最近是不是在跟日本人做生意？”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万状。“我昨天去茶楼，
正好看见哥哥和几个穿和服的人。”我眨眨眼，“他们给了哥哥一个黑皮箱，
里面装的是什么呢？”“你跟踪我？！”“现在查汉奸查得可严了。”我叹了口气，
“要是被人举报呢？”他猛地从床上扑下来，废腿拖在地上，
像条瘸狗一样爬过来抓住我的裙角：“芝雅！我可是你亲哥哥！”我低头看着他扭曲的脸，
慢慢蹲下身：“七岁那年起，你就不再是了。”他颓然松手，瘫坐在地上。“不过哥哥放心，
”我替他理了理散乱的衣领，“只要你乖乖听话，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些。”走出房门时，
我听见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，像极了当年李光棍毒发时的声音。真悦耳。
9沈志明的腿伤恶化得厉害，伤口化脓溃烂，整日高烧不退。沈家请遍了城里的大夫，
药灌下去一碗又一碗，却不见半点起色。我去看他时，他正昏沉沉地躺在床上，
脸色灰败得像蒙了层死气。屋子里弥漫着腐肉和药渣混合的怪味，熏得人作呕。“哥哥，
”我轻轻唤他，将一碗新熬的药放在床头，“该喝药了。”他猛地睁开眼，
浑浊的眼珠死死瞪着我：“你，你又想干什么？
”我露出受伤的表情：“哥哥怎么这样想芝雅？”端起药碗，舀了一勺吹凉，“大夫说了，
这药能退热......”“滚！”他一挥手打翻了药碗，
褐色的药汁泼洒在我月白色的裙子上，像泼墨画，
“你......你在药里下毒......”我低头看着脏污的裙摆，
忽然笑了：“哥哥说笑了，若是下毒......”抬起眼，直直望进他惊恐的瞳孔，
“你现在早该和柳姨娘作伴去了。”他剧烈地咳嗽起来，嘴角溢出血丝。我掏出手帕，
温柔地替他擦拭：“哥哥别激动，伤口会裂开的。”“**！”他抓住我的手腕，
指甲掐进我的皮肉。“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。我会告诉所有人你的真面目。”我任由他抓着，
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：“哥哥还记得李光棍吗？”感觉到他的手指猛地一颤，“他死的时候，
也是这么抓着我的手。”沈志明像被烫到般松开了我，整个人往床里缩去。“放心，
我不会让你那么疼的。”我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包，当着他的面慢慢展开，“这次用的药，
会让你......做个美梦。”“不......不要......”他拼命摇头，
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响，“救命，来人啊！”我笑着看他挣扎，直到他力竭瘫软，
才将药粉倒入新的药碗：“哥哥，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？”搅动着汤药，“整个沈家，
没有一个人会来救你。”“父亲嫌你丢人，母亲只顾着沈婉儿的疯病。”我扶起他的头，
将碗沿抵在他唇边。“至于下人们？他们巴不得你这个动不动就打人的主子早点咽气呢。
”药汁顺着他的嘴角流下，他拼命摇头抗拒，却被我捏住鼻子灌了进去。“乖，睡吧。
”我轻轻拍着他的背，像在哄孩子，“等你醒了......”贴在他耳边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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