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奥数竞赛第一名的事，奖杯勋章架势都很大，还登了报，占据了头条。
整个人大院里，人人皆知秦家女婿是要为国争光去国外参加奥数竞赛的。
不过年后，新一轮的奥数集训，沈慕阳却并没有去。
他退出了国际奥数竞赛，专心准备高考。
“为国内的数学研究做贡献远比去参加竞赛有意义。”
傅诗雨这么跟他说过。
所以犹豫过后，沈慕阳还是选择退出了竞赛，集训的时候他见过了，国内能参加奥数竞赛的人很多，并不缺他一个。
但做数学研究却人员稀少，他自己也对此很有兴趣。
沈慕阳也逐渐开始有了自己的人生规划，他清楚知道自己喜欢数学，如果能为之奋斗一生，那他的新人生绝不会留遗憾。
然而这个决定却让大院里的很多人不理解。
他们认为，比起高考，已经能竞赛拿奖才是沈慕阳更合适的选择。
——“哎，还是没读过书，傻啊！选了条傻路，这万一高考没考上，他这为国争光的名额也没了，多亏？”
但对此，秦家人没有一句闲话。
不管是秦父秦母还是秦诗韵，他们都支持沈慕阳做的一切决定。
这也是让沈慕阳十分感动的一点。
灯光摇曳下。
秦诗韵躺在炕上，看着沈慕阳认真学习。
安静许久，秦诗韵忽地开了口。
“慕阳，我要跟你说一件事。”
“你说。”
沈慕阳依旧埋头做题，头也没抬。
而后他便听见秦诗韵开口说：“我要去广市了。”
心中咯噔一下。
沈慕阳的笔尖停顿着，思绪有过一刻恍神。
短短一瞬，那些他原本以为早已忘却的记忆竟然清晰无比钻了出来。
按照前两世的轨迹，秦诗韵本该早就去广市发展了才是。
这辈子她陪了他一段时间，他险些都以为她就能陪自己一辈子了。
还好。
还好秦诗韵这一句话让他也彻底清醒过来。
沈慕阳握紧手里的笔，强作镇定：“你去就是了，我不会阻拦你的。”
幸好现在的自己还有别的追求，不会被秦诗韵离开而牵动所有的思绪。
只不过，如果秦诗韵去广市了，自己是不是也要从秦家搬走？
奥数竞赛的奖金足以让他支撑到高考，这段时间就去外面找个便宜点的房子，租一段时间。
实在不行，就看看能不能去学校申请宿舍了。
短短几分钟，沈慕阳已经很快为自己找好了后路。
没想到秦诗韵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说：“我这次去两个月就回来，每天我都会在你下课的时间给你打电话，你要接，别嫌我烦啊。”
这话让沈慕阳脑子一下像是短路了。
他愣愣看向她，“两个月就回来？你你你还要跟我打电话？你不是要跟我分开的意思吗？”
他的问题一出来，秦诗韵整个人也呆了。
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，神色露出恼怒。
秦诗韵屈起手指，毫不客气地敲打了他的额头。
“沈慕阳！你又在乱想些什么东西？我去广市了还不准我回来了啊？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不想见我？你是我男人，我去那么远的地方你不跟我打电话吗？”
她显然气得不轻。
沈慕阳一时有些慌乱，他脱口而出；“可是你以前说去广市，就是不想跟我过日子的意思呀！”
“什么以前？我什么时候说过去广市是这个意思了？”
秦诗韵不明所以，眉头紧紧蹙起来。
沈慕阳这才猛地回过神来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，他没敢多看秦诗韵一眼，低头去佯装做题。
然而秦诗韵可没想这么轻易放过他，一把将他的本子盖住。
“沈慕阳，你可跟我说清楚，我平白无故受这么大冤屈去广市的话，回来的时候，你是不是又要跟我玩消失了？”
这话呛得沈慕阳脸色涨红：“谁、谁跟你玩消失了？”
“你上次去集训的时候！一句话都没跟我说就走了！”秦诗韵翻起了旧账，“我那天还给你买了皮带做道歉礼物，结果那么久你都没回来！”
沈慕阳脸色涨得更红了，跟她争辩：“我想跟你说的呀，那天早上我去钢材厂找你就是想跟你道别来着，可你一见面就吼我，还把我给你送的早饭扔地上，你还说我是你的拖累，让我别碍眼……”
不提倒好，现在重新提及这些，沈慕阳也是一肚子委屈。
他记起那天的事来，脸色不怎么好看。
重新回来的这段时间，两人都避而不谈的话题在这时被猝不及防地挑起。
秦诗韵看着他发红的眼眶，一时也怔住了。
这还是沈慕阳第一次提起这个。
忍了许久的委屈在这一刻轰然迸发，心口的难受一阵一阵上涌。
沈慕阳愤愤看她，越说也越起劲，思绪不觉飞远了去。
活了三世的记忆混杂在一起，让他忍不住将所有的苦都朝秦诗韵控诉而出。
第29章
“这都还算是轻的！你以前去广市后就丢下我不管了，我一个人回了村里，受尽了白眼！好不容易我鼓起勇气去广市找你，结果我第一次刚下火车就被车撞死了！”
“什、什么？”秦诗韵懵了，这又是什么事？
可情绪上头的沈慕阳此刻可顾不上她，他自顾自地将所有的情绪倾泻而出。
“还有第二次！我再去广市找你的时候，这次我倒是学会躲车了，可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的地址后，你压根就不认我了！”
“你已经跟许靳言结婚了，你们有你们自己的新家庭了！我喊着跟你说话，你都不肯理我，你还看垃圾一样看我，你还跟我说最讨厌我这样没有读过书还没教养的文盲！”
“你骂我文盲，你把我赶了出来，我后来在广市没钱回家，又不认识字找不到工作，我只能在街边流浪靠捡废品为生，我死在地下室的时候，我身上都长蛆了！”
沈慕阳哽咽着向她控诉着前两世发生的一切，声音沙哑。
秦诗韵一开始还以为是沈慕阳在胡说，在把做的噩梦当真，可渐渐，看见他说得这么伤心，不知怎么，她的心也跟着疼起来。
她突然觉得他说的这一切或许也真的发生过。
秦诗韵心疼地看着他，忍不住将他紧紧抱住。
“对不起，我错了，是我错了。”
“如果你说的那些事都是我曾经做过的话，我跟你认错，我跟你道歉，是我不好，是我对不起你。”
听着沈慕阳沙哑的声音，秦诗韵的声音也忍不住哽咽。
她紧紧搂住了他，缓缓道：“可是慕阳，那肯定是以前的我不知道你的好，是我以前眼瞎，要是现在的我，我不会的，我不会抛下你，更不会对你再恶言相向。”
沈慕阳在她的安抚下渐渐情绪平缓很多。
他的思绪也渐渐回笼。
“真的吗？”沈慕阳忍不住揪紧了她身前的衣服。
秦诗韵双手捧着他的脸，温柔的吻上他的脸。
“我发誓，现在的秦诗韵对沈慕阳绝对没有二心，也不可能嫁给别的男人，我喜欢你，也只喜欢你。”
她的告白猝不及防又认真郑重。
沈慕阳浑身一怔，整个人愣住，他有些不敢置信；“你说什么？”
活了三世，他从来没有在秦诗韵的嘴里听到过这句话。
有那么一刻，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，又觉得是自己耳朵有问题听错了。
可秦诗韵目光炙热，认真望着他，再度重复了一遍。
“沈慕阳，我说我喜欢你，我想跟你做真正的夫妻，不要那什么结婚协议了，好不好？”
心口的跳动猛烈。
沈慕阳脑子一片空白。
秦诗韵好看的脸庞在他眼前一点点靠近，炽热的呼吸停在他的唇角。
“沈慕阳，我现在要亲你了。”
酥麻感从脚底升起。
沈慕阳下意识闭上了眼睛，握紧了手里的笔。
温热的触感覆上了他的唇部，柔软的手将他手心的笔拿着，与他十指相扣。
呼吸不过来，他试图微张嘴。
可下一秒，有什么灵活钻入了他的口腔，与他的舌头纠缠掠夺。
沈慕阳的身子一软，几乎要从凳子上掉下去，被秦诗韵紧紧攥住，随即她将他拉了起来，一边继续吻他，一边将人推倒在炕上。
初春的天气还有寒意。
可屋内却炙热似火，大汗淋漓。
春宵一刻值千金。
沈慕阳原本只在书本里学过的东西在欢愉至极时钻入了他的脑海。
意识被撞得支离破碎之时，沈慕阳捂紧了自己的嘴。
心里想，原来春宵是这么个值法儿。
那……
也确实千金不亏。
两人结婚一年多，却都是初尝情事。
折腾了一整夜到天明才方休。
秦诗韵累得睁不开眼，躺在他的身侧，直直喘着气。
沈